“Old Man’s War 垂暮戰爭”是美帝科幻小說家John Scalzi約翰.史卡奇,2006年出版,大受歡迎的“戰爭科幻”類型的長篇科幻小說。
講到“戰爭科幻”,最有名的自然是海萊恩的“星艦戰士(星艦戰將)” ,還有Haldeman 哈德曼的“Forever War 永世之戰”,以及Card 卡德的“Ender's Game 致命兒戲(戰爭遊戲)”。先講“垂暮戰爭”本身,雖然入圍一堆獎看來很威,其實是本徹底被高估的作品,沒錯,它很好看,但也僅止於好看而已。
Starship Troopers星艦戰將......海萊恩幻想的軍事烏托邦
回歸最根本的問題,“垂暮戰爭”的“tone 調性”不對,非常不對,“垂暮戰爭”本質上是位75歲老頭開外掛,大顯神威的自述。注意,即使換上新的年輕軀體,75歲老頭還是75歲老頭,75歲的人生觀、75歲的敘述法,不會因此變成20幾歲的,整本“垂暮戰爭”,史卡奇的tone都太“年輕”了。
想要對照,翻翻雷蒙"寫書45才開始"錢德勒,那些中年偵探馬羅的碎碎唸,或是葉慈晚年的作品,例如“Sailing to Byzantiu 航向拜占庭”,再不然,去看看克林伊斯威特最近的作品,像是“經典老爺車”,就會發現“垂暮戰爭”實在是一整個假老,裡面安排的老人笑點,很明顯是年輕人才會嘲笑老人的笑點,真正的老人笑點不是那樣的(這方面“垂暮戰爭”連電影“R.E.D. 超危險特工”都比不上),tone的問題,使“垂暮戰爭”難成真正的經典,也缺乏文學價值。
The Big Sleep大眠 + Farewell, My Lovely 再見,吾愛.....錢德勒人生半百才開始.
然後是價值觀,說真的,“垂暮戰爭”看了讓我很不舒服,不是要批評選了這本書翻譯的卡蘭坦斯,只是這本書的品味實在有夠爛。我們從歷史看起,海萊恩的“星艦戰士”以二戰為藍本,看似很法西斯,其實也探討了相當多社會議題,而且是人類對蟲族的被動反擊,畢竟現實歷史,是德國先發動戰爭;哈德曼的“永世之戰”我沒看過,看介紹是以越戰為藍本,講兩個無法溝通理解的種族互幹,充滿戰爭的無奈;而摩門傳教狂卡德的“戰爭遊戲”就不用講了,人類被動反擊,滅了整個蟲族,卻發現只是出於無法溝通的誤會,所以費了一堆心血彌補。
現在看看“垂暮戰爭”在講什麼:“老子比你強,就是要滅你全家”、“只有被滅或是滅人,沒有妥協”。最後的斬首突襲,熱血歸熱血,根本就是美帝海豹部隊深入巴基斯坦,斬首賓拉登的現實翻版,滅了敵人幾百幾千萬,甚至上億人口超爽,自己掛掉十萬老頭兵就垓垓叫,是怎樣的戰爭心態,會導致有人寫出讀者瘋狂支持這種價值觀的作品啊?反了一輩子戰的正牌老頭馮內果,看了這本書搞不好會再掛掉一次。
假如只是這樣也就算了,畢竟自爽有理,美帝流血流汗,捍衛世界和平,給他們三不五時自爽一下也是合理的,而且戰場的叢林法則確實如此,我沒有說不對,然而(就像把杜正勝和莊國榮打成小丑,他們講的話就只會被當笑話),我不知道作者是有意或是無意,我猜是無意,但這樣的無意,多可怕!
那些拼命投票支持的讀者,你們知道你們支持的是什麼東西,怎樣的價值觀嗎?這就是“Cloud Atalas 雲圖”講的那種,“強必定要找個弱毀滅”的價值觀啊!為什麼一樣是大美帝,Dan Simmons 丹.西蒙斯的“Flashback 閃憶殺手”我十分稱讚?(也是卡蘭坦斯翻譯的),因為“閃憶殺手”講的是現實,你不能跟伊斯蘭妥協,你退一步,它就進一步,你只有不斷保持優勢,才能先發制人,不會回頭被害。這是美帝作霸主以來,一貫的政策。
但“垂暮戰爭”講什麼?“老子因為可以,所以殺光你全家”,就好像美帝只因為可以,就丟核彈把伊朗蒸發掉,直接除掉它的威脅(“閃憶殺手”可是美帝積弱不振後,伊朗才丟核彈把以色列蒸發掉),“閃憶殺手”講的是“不能退”,“垂暮戰爭”講的是“能進就進”,這兩者的差別極大,“不能退”是堅守底線,保命的基本道理,“能進就進”一開始可能效果很好,到最後遲早會害死自己。
既然提到西蒙斯,不得不提到科幻小說界的眾王之王“Hyperion 海柏利昂”(感想遙遙無期 = =" ),當中“戰士的故事-烽火戀人”就是戰爭科幻,跟“垂暮戰爭”一比,“垂暮戰爭”的戰鬥描述馬上弱掉,就算是跟“垂暮戰爭”最接近的模板“星艦戰士”相比呢?“星艦戰士”花了多少心血在探討嚴肅的社會議題?連里戈升軍官,都是再去上課,上了一堆倫理道德課程才能升官,“垂暮戰爭”的升官多麼廉價啊? “任務所需”直接士官跳中尉,標準的好萊塢套路,不管意識型態,這種作品你跟我說它經典?TMD,雨果獎星雲獎通通給奇幻小說拿去算了,這種水準的科幻能見人嗎?就算得獎,10年後回頭看,不會覺得心虛嗎?
題外話,美帝陸軍的階級,二兵和一兵沒有分,往上直接是上兵(資深兵),再往上,下士和中士也沒有分,只有直接跳上士,所以觀念上很難翻譯,主角是從資淺兵(二兵或一兵)跳過上兵(資深兵),升級資淺士(下士或中士),再跳過上士(資深士)與士官長與少尉,直接跳級中尉,最後升上尉,這算七級跳吧。
貓昌的文
http://danjalin.blogspot.com/2012/03/old-mans-war.html
譯者卡神ㄉㄉ跑來回文 我回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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